油纸伞，石板路，原来，这就是江南。
我仰起头，让江南青灰色的天空坠落在瞳孔。好冷，空气都是结了上的。呼吸之间，有浅浅的兰馨，伴随着有游丝样的血腥味。粘稠的鲜血顺着青锋剑凄美的滑落，划出一道残酷华美的痕迹。
握紧了拳头，惨淡的一笑。恭喜你，命运，你成功地让我更讨厌自己了。
用轻纱遮了面孔，决绝地离去。我知道，我只不过是一个玩偶，一个不幸有了思想的傀儡。
岸上依旧是灯红酒绿，用血色罗裙钿头银篦去极尽地修饰着龌龊肮脏。呵呵，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们呢，我和她们本就是同一种人。
江中的乌篷船愈行愈远，那里面躺着一个说过爱我的人。惨白的上弦月浸在江水之中，被血水污了纯白。
于是，该开始下一个任务了。
清冷的琴音响起，一弦一柱都凄美的令人断肠。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撩拨着，缓缓抬头，望着场中目光惊艳的男子，落下一行清泪。这样，或许可以勾起他的同情心吧。
有利剑尖啸着袭来，猝不及防，狠狠刺在左肩。琴弦断了，场中的男子仓皇逃命，就像是卑微可笑的蝼蚁。血色妖冶的花，瞬间在雪白的衣衫上绽放。
好痛，不过也对啊，戏要演得逼真才可以。他，果然出手了。
我们，好像就是这样相识的吧。在一个充斥着谎言和糜烂气息的烟花之地。一曲寂寞的琴，一行冰冷的泪。故事，就这样开始。
然后，就寂寞寥落的结束了。中间的过程，我已然忘记。
记不得了，真的记不得了。
闭上眼睛，仔仔细细的回忆那段明明有过的时光，可是眼前，只有看不到边界的黑。脑海里，模模糊糊闪现的，有我们的笑脸，有不自觉牵起的手，有漫天飞舞的蒲公英……断断续续的美好画面，却再也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故事。
快乐的回忆都遗忘了，为什么还要我记得那个人？为什么还要我记得最后的那一场诀别？我苦笑，撇过头去看到窗棂外惨白的圆月。
何事长向别时圆？
心，在交给他之前是冰封的，在交给他之后却被碾碎成尘土了。
记得那个时候，他的剑指着我，竹林之中有沙沙的声响。白色的飘带飞舞着，竹叶也飞舞着。有细碎的阳光从竹叶剑翩跹而下，白色的浮尘跳动着，旋转着。
无路可退了，我的后背，抵住了一根修竹。我握紧手中的剑，笑了。终于到时候了吗？我们，呵呵，终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。
他的剑穿透了我身后的竹，我的剑……
呵呵，停在了他的肩上。
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，然后说了一句：“知道吗？其实我的剑比你的快。”
血色模糊了眼睛，看不清他的表情。只是感觉到，体内汹涌而来的疼痛。剑是冷的，血是热的。他的剑，一寸一寸从我的体内抽离，颤抖着，指甲嵌入了肉里，没有痛哼一声。
他抱住了我，有炽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。他说什么，我听不到了。
“别走，就这样抱着我好吗？就这样，让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和你一起度过的好不好？好不好？我、我真的是、喜、喜欢上你了。”
鲜血从口里涌出，有种莫名的甜味。
他在我的手心，一笔一划地写着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我什么都答应你。我爱你。
我爱你，多么美丽的诺言。
可是后来，你怎么就走了呢？
——苏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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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见到你，不是那一曲琴。
什么时候，什么地点，早已被匆匆流逝的流年模糊了。只是记得那个时候，你坐在青石阶上，双手抱着膝盖，眼神空洞。那个时候我就在想，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会给这个女孩幸福和快乐。
上天真的很眷顾我，他把你送到了我的身旁，可是我却撕裂了你的伤口。
我记得你说过，小的时候，你一直很喜欢江南，希望有一天可以来到江南开始新的生活。可是现在真的来了，却开始怀念小时候的那种生活。人真的是很贪心。是啊，时过境迁，桑田沧海，回头已难。被命运推搡至如此境地，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。
烟波几重，山水几重。
记得那是一个朦胧的夜，你的一曲，又是那么断肠。
“小瑷，把你的过去告诉我好吗？”
你哭着摇头，像个找不到家的孩童。
“也罢，我不在乎你的过去。那，把你的未来交给我好吗？”
你愣住了，清亮的眼睛有些惶恐的看着我。我慢慢走近，牵起你的手。你的反应好强烈，差点把我吓坏。你那么用力地甩开我的手，喊得嗓子都哑了：“不要！我、我不配的。我都已经不干净了，你干嘛还……”
我怎么会让你把话说完呢？我理顺了你的双鬓，拭去你的泪痕，圈起你，亲吻了你的额头。
“哦，我知道的啊。所以呢？是不是觉得很亏欠我？那就罚你一辈子呆在我身边，不许逃跑，怎么样？”
你的眼神好可爱，映着夜空的圆月，带着满满的羞怯。你踮起脚尖，给了我承诺，然后跳着跑开。
可是为什么，为什么我们最终变成了这幅摸样。
那夜，夜凉如水。有杜鹃啼血，有白猿哀鸣。
我举起酒坛，拼了命似地往嘴里灌酒。你出手阻止。
“懦夫。”
我站起来，指着你的脸，咬牙切齿的骂道：“荡妇！！！”
你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。眼睛里渗出的寒意冰冻了整张面孔。
我把酒坛摔碎了。一地的碎片，一地的残酒。那晚，也是月圆。“苏瑷，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。烟花女子果然就是烟花女子，别管外表多光鲜，里面都是烂掉的！不过，你不一样。因为你比她们更狠毒！”
“你恨我对吧？”你手里握着一柄尖利的匕首缓缓行来。将匕首递到我的手里，握紧，指向你的胸膛。“那就杀了我啊。一下就够了，很快的。”
我慌张的丢了匕首，一把将你拥在怀里。“瑷儿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我爱你，我是真的爱你啊。”
“可是怎么办，我不爱你了。”
我疯狂的吻住你。你没有反抗，亦没有回应。呆呆的，像一具行尸走肉。
一年年的春去秋来，一年年的自斟自酌。推开窗，清风凉透了青衫。我答应过你要一直陪着你的，可是我做不到，真的做不到。
你告诉过我，不管是生是死，只要两个人能够在一起，就是幸福。生，就一起做比翼鸟，做连理枝；死，就一起上奈何桥，一起撒了孟婆汤。
共誓不饮忘川水，孟婆阎罗能奈何。
可是，我太自私了。我不能看着你走。所以，再见。来世再见。
——萧穆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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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，和她，在寂寞烟雨的江南错过。彼此相知相爱，却无奈，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多。目的，谎言，利益……他们，注定是不被祝福的一对。
她，身为一名杀手，隐藏在青楼。没有回忆，没有感情。
他，官居要职，心地和善。
她，原是山野间的弱女子，奈何天道不公，最终沦落风尘。
他，一生平坦，唯一的坎坷，便是与她的情劫。
他知道的，若是他不死，她便不能活。杀手的命，都是掌握在幕后者手里的。生如蝼蚁。所以，他制造了他与她同归于尽的假象。
从此，黄泉碧落，天涯海角，再不期待相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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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好久了。又是一年春寒料峭。
山上的梅花还没谢，于是我便着了素衫，上山赏梅。记得她很喜欢梅花的，每次都傻乎乎的站在雪地里直愣愣的盯着梅花看。我问她为什么不摘下来插进瓶里，她很认真的跟我说，花摘下来就会死掉的。
所以，我再也不折花了。
“羽，是你吗？”
······
雨停了，天晴了。故事，可以继续了。
——萧穆羽
换了几次人称。
感觉写得有些混乱，没有很清楚的表达我想表达的东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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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7-3 21:00:43
